關于功能性特征的認定和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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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劉玥 宋巖 中國國際貿易促進委員會專利商標事務所

原標題：關于功能性特征的認定和解釋

目前的司法實踐中，針對功能性特征規(guī)定了多條法律條款，并且法院也作出了許多相關判決，能夠為如何認定和解釋功能性特征提供有價值的參考。此外，針對功能性特征，由于功能性特征的認定和解釋可能對權利要求的保護范圍造成影響，因此在撰寫專利申請文件時應盡量避免寫入功能性特征，或者可以同時使用結構與功能或效果進行限定。在不得不使用包含有功能或效果的技術特征進行限定時，可以在專利說明書中從多個角度撰寫多種具體實施方式，避免只有唯一具體實施方式而導致過度地限制該功能性特征。

一、引言

在專利領域中，功能性特征的認定和解釋是關注的焦點之一。按照權利要求解釋的一般規(guī)則，功能性特征將被解釋為包含實現(xiàn)該功能、效果的全部實施方式，但這將導致專利權的保護范圍與專利的創(chuàng)新程度和公開內容不匹配。因此，在實際的專利侵權訴訟中，相關法律條款規(guī)定應當結合說明書和附圖中的具體實施方式及其等同的實施方式來解釋功能性特征，但這種限縮性解釋會導致功能性特征的字面含義和實際保護范圍之間出現(xiàn)巨大差異，使得關于功能性特征的判定存在爭議。本文將結合具體案例對判定技術特征是否屬于功能性特征以及如何解釋功能性特征進行說明。

二、功能性特征的認定

1、一般規(guī)定

根據(jù)《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侵犯專利權糾紛案件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簡稱《解釋》）第四條和《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侵犯專利權糾紛案件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二）》（簡稱《解釋（二）》）第八條第一款中的相關規(guī)定，“以功能或者效果表述的技術特征”通常被稱為功能性特征，功能性特征是指“對于結構、組分、條件或其之間的關系等，通過其在發(fā)明創(chuàng)造中所起的功能或者效果進行限定的技術特征”。在司法實踐中，通常結合說明書中的具體實施方式及其等同的實施方式來確定功能性特征的內容。

2、例外情形

《解釋（二）》中規(guī)定，“本領域技術人員僅通過閱讀權利要求即可直接、明確地確定實現(xiàn)上述功能或者效果的具體實施方式的”技術特征不屬于《解釋》第四條規(guī)定的功能性特征。

例如，（2018）最高法民申1018號“太陽能燈”案中，法院認為，就權利要求1中的“散熱區(qū)”而言，燈體、燈罩中的特定區(qū)域可以通過熱輻射等方式散熱屬于公知常識，并且結合權利要求1限定的整體技術方案，可直接明確地確定所述特征的具體實施方式。因此，“散熱區(qū)”不屬于功能性特征。

例如，（2017）最高法民申1804號“托軌”案中，法院認為，同時使用“結構”與“功能或者效果”限定的技術特征不屬于“功能性特征”。對于權利要求1中的“托軌”，本領域技術人員僅通過閱讀權利要求書，即可直接、明確地確定“托軌”中的“軌”是結構特征，而“托”進一步限定了“軌”的功能，并且，本領域技術人員能夠根據(jù)“托軌”在權利要求1中的具體情況，直接、明確地確定以適當結構的“軌”來實現(xiàn)“托軌”的功能。因此，“托軌”不屬于功能性特征。

如上所述，在判定技術特征是否屬于功能性特征時，應注意將該技術特征放到整體技術方案中進行理解，判斷結合整體技術方案是否能夠直接、明確地確定該技術特征的具體實施方式，并還應注意該技術特征是否屬于同時使用結構與功能限定的技術特征。

三、功能性特征的解釋

《解釋（二）》第八條第二款的規(guī)定，“與說明書及附圖記載的實現(xiàn)前款所稱功能或者效果不可缺少的技術特征相比，被訴侵權技術方案的相應技術特征是以基本相同的手段，實現(xiàn)相同的功能，達到相同的效果，且本領域普通技術人員在被訴侵權行為發(fā)生時無需經(jīng)過創(chuàng)造性勞動就能夠聯(lián)想到的，人民法院應當認定該相應技術特征與功能性特征相同或者等同”。首先，對功能性特征進行解釋時，應當根據(jù)說明書、附圖中記載的實現(xiàn)該功能所“不可缺少”的技術特征作為依據(jù)。其次，應依據(jù)《解釋(二)》第八條規(guī)定的“與功能性特征……等同”的原則進行判定。

例如，（2018）最高法民申1018號“太陽能燈”案中，法院認為，即使將“散熱區(qū)”解釋為“功能性特征”，也應當以實現(xiàn)“散熱”功能的必要技術特征來確定“散熱區(qū)”的保護范圍，而不能使用說明書中記載的與“散熱”有關的所有技術特征。涉案專利說明書中記載了散熱區(qū)具有多種實現(xiàn)散熱的具體實施方式，設置散熱孔僅是一種優(yōu)選方式。因此，設置散熱孔不是實現(xiàn)“散熱”功能的“不可缺少”的技術特征，不應將散熱區(qū)解釋為設置散熱孔或者與之等同的實施方式。

例如，（2017）最高法民申1804號“托軌”案中，法院明確了《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專利糾紛案件適用法律問題的若干規(guī)定》（簡稱《規(guī)定》）第十七條規(guī)定的“等同特征”與《解釋(二)》第八條規(guī)定的“與功能性特征……等同”的區(qū)別。雖然二者都要求“以基本相同的手段”，并且無需創(chuàng)造性勞動，但是針對普通技術特征等同的認定，適用對象是除“功能性特征”之外的其他技術特征，認定標準是“實現(xiàn)基本相同的功能”、“達到基本相同的效果”，而“與功能性特征……等同”的適用對象是“功能性特征”，認定標準是“實現(xiàn)相同的功能”、“達到相同的效果”?？梢?，用于“功能性特征”等同的認定標準是更嚴格的。在涉案專利中，由于“傳動鏈輪”屬于同時使用結構與功能限定的技術特征并因此不屬于功能性特征，所以在判定“傳動鏈輪”與被訴侵權產(chǎn)品中的蝸桿傳動是否構成技術特征等同時，應依據(jù)《規(guī)定》十七條規(guī)定的“等同特征”而非《解釋(二)》第八條規(guī)定的“與功能性特征……等同”進行判定。

如上所述，對于功能性特征的解釋，應明確實現(xiàn)該功能的不必可少的技術特征，并且針對技術特征的等同認定，應首先明確該技術特征是普通技術特征還是功能性特征，并依據(jù)正確的法律條款進行判定。

四、啟示和思考

目前的司法實踐中，針對功能性特征規(guī)定了多條法律條款，并且法院也作出了許多相關判決，能夠為如何認定和解釋功能性特征提供有價值的參考。此外，針對功能性特征，由于功能性特征的認定和解釋可能對權利要求的保護范圍造成影響，因此在撰寫專利申請文件時應盡量避免寫入功能性特征，或者可以同時使用結構與功能或效果進行限定。在不得不使用包含有功能或效果的技術特征進行限定時，可以在專利說明書中從多個角度撰寫多種具體實施方式，避免只有唯一具體實施方式而導致過度地限制該功能性特征。

來源：IPRdaily中文網(wǎng)（iprdaily.cn）

作者：劉玥 宋巖 中國國際貿易促進委員會專利商標事務所

編輯：IPRdaily王穎          校對：IPRdaily縱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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